乔东：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辨析

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不仅反复出现在习近平总书记的系列重要讲话中，也不断出现在党和国家乃至地方政府和企事业单位的重要文件中，同时还受到社会各界的高度关注。但是，很多关于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学术研究成果“喊口号”的多，有实质内容的少；玩“文字游戏”的多，做深入“学理”思考的少；“引经据典”找所谓学术依据的多，有自己独立思考的少；等等。这些问题不仅不能把握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科学内涵，而且也会给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实践活动造成很多困惑。我们应该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系列重要讲话精神以及党和国家的重要政策文件精神为指导，深刻领会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科学内涵及其相互关系，通过大力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以及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从而推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和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新时代目标。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中华全国总工会主席王东明在2019年3月22日举行的全国工会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工人阶级和工会工作的重要论述理论研讨会上强调，大力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广泛开展丰富多彩的群众性职工文体活动，培育健康文明、昂扬向上、全员参与的职工文化。可见，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最终要体现在健康文明、昂扬向上、全员参与的职工文化上。

　　一、劳模精神的内涵

　　在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劳模精神的系列重要讲话中，一般都会提到劳模精神的24个字，即爱岗敬业、争创一流，艰苦奋斗、勇于创新、淡泊名利、甘于奉献。这24个字为我们科学理解和大力弘扬劳模精神提供了正确的方向和指导。这就需要我们一方面正确理解24个字各自的含义，又要从整体上理解劳模精神的科学内涵。但是，24个字的含义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去理解，而是理解24个字组成的6个词语的含义。总体上看，这24个字的劳模精神一方面道出了劳模之所以能在广大劳动者群体中脱颖而出并成为劳模的根本原因，另一方面也为广大劳动者群体提出了奋斗的目标和方向。在24个字中的六个词语中，爱岗敬业是本分，争创一流是追求，艰苦奋斗是作风，勇于创新是使命，淡泊名利是境界，甘于奉献是修为。做一个守本分、有追求、讲作风、担使命、有境界、有修为的人，是每一位劳模的精神风范，更是每一位劳动者应该追求的目标。我们认为，劳模精神是劳模之所以成为劳模而在平凡岗位上做出不平凡业绩所坚持坚守坚定的基本信念、价值追求、人生境界及其展现出的整体精神风貌。

　　二、劳动精神的内涵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劳动和劳动精神的系列重要讲话是我们正确理解劳动精神的重要依据，也是大力弘扬劳动精神的重要参考。关于劳动，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必须坚持崇尚劳动、造福劳动者。劳动是财富的源泉，也是幸福的源泉。人世间的美好梦想，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实现；发展中的各种难题，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破解；生命里的一切辉煌，只有通过诚实劳动才能铸就。劳动创造了中华民族，造就了中华民族的辉煌历史，也必将创造出中华民族的光明未来。“一勤天下无难事。”必须牢固树立劳动最光荣、劳动最崇高、劳动最伟大、劳动最美丽的观念，让全体人民进一步焕发劳动热情、释放创造潜能，通过劳动创造更加美好的生活。全社会都要贯彻尊重劳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尊重创造的重大方针，维护和发展劳动者的利益，保障劳动者的权利。要坚持社会公平正义，排除阻碍劳动者参与发展、分享发展成果的障碍，努力让劳动者实现体面劳动、全面发展。全社会都要热爱劳动，以辛勤劳动为荣，以好逸恶劳为耻。关于劳动精神，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我们要在全社会大力弘扬劳动精神，提倡通过诚实劳动来实现人生的梦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反对一切不劳而获、投机取巧、贪图享乐的思想。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劳动和劳动精神的思想为我们正确认识劳动精神的科学内涵指明了方向。我们认为，劳动精神是每一位劳动者为创造美好生活而在劳动过程秉持的劳动态度、劳动理念及其展现出的劳动精神风貌。根据习近平总书记的相关重要讲话精神以及党和国家的相关政策文件精神，我们将劳动精神概括为：热爱劳动、诚实劳动、辛勤劳动、创造性劳动、科学劳动、体面劳动。

　　三、工匠精神的内涵

　　工匠精神自从第一次被写进2016年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以来，几乎每年的《国务院政府工作报告》中都会出现工匠精神。工匠精神是近年我国社会的一个热点问题，也是学术界研究的一个重大课题。工匠精神也被写进了党的十九大报告。习近平总书记的系列重要讲话中也常出现工匠精神。现在，研究工匠精神的文献多如牛毛。但是，多数文献都是围绕“如何做”，研究工匠精神的内涵。譬如，工匠精神需要做到精益求精、精雕细琢、专心致志、锲而不舍，等等。还有的学者把劳模精神中的爱岗敬业、勇于创新、无私奉献等内容纳入工匠精神的范畴。这些现象都不利于人们对工匠精神的正确认识。我们应该以党和国家的重要文件尤其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工匠精神的系列重要讲话精神为指导，一方面理解工匠精神的科学内涵，另一方面认识到工匠精神与劳模精神、劳动精神相比所体现出的特色。我们认为，工匠精神是每一位不甘于平庸的劳动者在平凡的工作中不断对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并不断自我超越、不自我提升、自我完善，始终追求做更好的自己时所表现出的工作态度、工作境界、工作习惯以及整体工作精神面貌。我们将工匠精神概括为：坚守执着、精益求精、专业专注、极致完美、一丝不苟、自律自省。

　　四、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关系

　　理解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关系，我们需要以习近平总书记的系列重要讲话精神为指导，按照党和国家的相关政策文件的引导，厘清三者之间的逻辑关系。这对于有效弘扬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都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特别是当前从中央到地方都在评工匠，工匠的评比标准和劳模的评比标准如何权衡，工匠与劳模是一个群体还是不同的群体，都需要正确把握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之间的科学关系。

　　（一）劳模精神和劳动精神的关系

　　按照习近平总书记以及党和国家的相关指导思想，我们认为，劳模精神和劳动精神的关系是部分和整体的关系。从主体上看，劳模精神的主体是劳模群体，劳动精神的主体是所有劳动者，而劳模群体是广大劳动者群体中的佼佼者和杰出代表，也是广大劳动者学习的榜样和楷模。劳模的本意也就是劳动者的模范。劳模群体是劳动者群体中的一部分。从这个意义上讲，劳模精神也是劳动精神的一部分。劳动精神是做一名合格的劳动者应该有的精神，劳模精神则是成为劳模必须有的精神。做劳动者不合格，做劳模更不可能。没有劳动精神，也很难有劳模精神。所以，劳动精神应该成为所有劳动者都必须拥有的精神。劳模精神也是所有劳动者都应该学习的精神。二者也是方向和基础的关系。劳模精神是方向，劳动精神是基础。

　　（二）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的关系

　　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的关系是外力和内力的关系。劳模精神是所有劳动者都应该学习的精神，是影响和引领每一位劳动者从平凡走向不平凡的外力。劳模精神从外部影响每一位劳动者学先进、做先进。工匠精神则是每一位劳动者都应该具有的精神，是激发和激励每一位劳动者不断自我挑战和自我超越的内力。工匠精神从内部唤醒每一位劳动者不断成为最好的自觉。劳模精神是超越别人的精神，因为他们就是因为超越了很多劳动者脱颖而出。工匠精神是超越自己的精神，世上最大的对手不是别人，而是自己。战胜了自己，就战胜了一切。工匠精神是让劳动者成为自己的“劳模”，劳模精神是让劳动者成为别人的“劳模”。做不成自己的“劳模”，也很难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劳模”。工匠精神点亮了自己的生命，劳模精神则照亮了别人的生命。

　　(三)劳动精神和工匠精神的关系

　　劳动精神和工匠精神是共性和个性的关系。劳动精神是所有劳动者的共性，每一位劳动者都应该有劳动精神。工匠精神则揭示了不甘于平庸的劳动者的个性，是成就优秀劳动者的必要条件。个性不仅是产品和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也是劳动者的核心竞争力。这里所说的劳动者的个性主要是指劳动者在自我超越过程中彰显出的个人优势及其精神状态，也就是工匠精神。换句话讲，没有工匠精神的劳动者很难有出色的成就和骄人的业绩。精益求精、追求极致是践行工匠精神的核心，也是成就杰出劳动者的根源。当然，如果工匠精神成就的劳动者不仅大大超越了过去的自己，也大大超越了别人，在企业、行业、全国乃至全世界都成为最优秀的劳动者。那么，他就会成为别人学习的榜样和楷模，最终就会成为劳模。那么劳模精神也随之产生。这时候三个精神就都出现了。

　　(四)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的关系

　　很多文件和人们的说法一般都是按照劳模精神、劳动精神、工匠精神这样排序的。为了更好地说明三者的关系，我们重新调整一下顺序，按照劳动精神、工匠精神、劳模精神排序。如果按照这样的顺序，那么三者的关系就是一种逐步递进的关系。按照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劳动创造了人本身。劳动精神是成为人的精神，工匠精神是成为更加优秀的人的精神，劳模精神则是成为影响别人的人的精神。成为人、成为更加优秀的人、成为影响别人的人，就是一种逐步递进的关系。党和国家现在大力呼吁弘扬劳动精神、工匠精神、劳模精神，目的就在于让每一个人都热爱劳动，成为自食其力的劳动者，更要成为更加优秀的劳动者，甚至成为广大劳动者群体中的佼佼者和大家学习的榜样。我国要在新时代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不仅需要大量的劳动者，更需要大量更加优秀的劳动者乃至楷模式的劳动者。现在从中央到地方评出的各级工匠就是更加优秀的劳动者，楷模式的劳动者就是各级劳模。（作者为中国劳动关系学院教授）

（选自中工网，http://acftu.workercn.cn/41/201904/30/190430160052286.shtml）